【楼诚】小诚喵戏夫记（三）
第三章 同屋
初到明家的那段时间，阿诚终日陷在对桂姨的恐惧中无法自拔，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如是之际，他便会抱着枕头，光着脚丫，独自一人跑到明楼的书房门前……但是自幼乖巧懂事的他不会叫醒正在熟睡的明楼，而是选择一个人窝在门口，靠着冰冷的墙壁，假装自己汲取了那人的温暖。
唯有这样，如影随形的恐惧才会暂时消去。
明楼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阿诚已经二十五岁了。那天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心烦意乱，一筹莫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遂拖着枕头来到明楼的书房门前，盼望冰冷的墙壁能够将他躁动不安的心绪抚平。然而没等墙壁抚平阿诚的心绪，起夜的明楼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虽然阿诚云淡风轻地笑着解释说，这已经是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了，可是那一瞬间，事先毫不知情的明楼，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不过好在这些错过，眼下都有了补救的机会。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恩泽，他没有理由不去好好把握。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明楼独自一人抱着枕头，蹑手蹑脚地上到二楼，小心翼翼地扶着阿诚的门板坐下，轻靠在门板之上，默默感受着当年，属于那孩子的心境……
尽管明楼动作小心，行动轻缓，但常年养成的浅眠习惯，使阿诚时刻保持着异于常人的警惕性。从明楼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起，阿诚就丢下美梦醒了过来，直到那人靠着门板缓缓坐下长叹一声，他才恍然大悟，这是明楼……这也只可能是明楼……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有关守夜的事情。那些年，自己几乎是把明楼当做了唯一的救赎，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和磨难，那扇门，和那扇门里的人，永远都在自己身后……
阿诚扶着冰冷的房门，缓缓蹲了下来，想象着明楼靠在门外的模样，和他背对背靠在了一处。尽管两人之间隔着一扇房门，但阿诚仿佛能够感觉到明楼宽阔的肩膀，就在他的身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放心地将后背交给明楼，因为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
阿诚缓缓整理好自己复杂的心绪，起身拉开房门，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叫道：“大哥？“
开门的那一瞬间，毫无防备的明楼因为惯性向后倒去，一脑袋磕在地上，疼得半天没缓过神来。阿诚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靠在墙壁而不靠在房门上的原因……
“大哥……你怎么不回房睡觉？窝在这里做什么？”
明楼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阿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半晌，阿诚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忽然绕到明楼身旁，一把抱住他的腰，钻进他怀里，学着明镜哄人的模样，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呼呼~不怕了，呼呼~不怕了……噩梦退散，噩梦退散……”
明楼无奈地揉了揉阿诚的脑袋，将他打横抱起，送回床上，塞进被窝，笑道：“我没做噩梦，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而已。“
阿诚狐疑地问：“你真的只是来看看，没想非礼我？”
“……”
“逗你玩呢。”阿诚展颜一笑，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星光的倒影。
明楼邪魅一笑，忽然扑到阿诚身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狡黠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顺带非礼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阿诚缓缓伸出双手，勾住明楼的脖颈，一条腿顺势攀上他的腰，魅惑地说：“我愿意。”
一瞬间，明楼有种成年阿诚回归的错觉，他身形一顿，连忙将阿诚的手和腿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尴尬地说：“小小年纪，这都从哪儿学的……行了别闹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早上还得上学呢。”
男人的直觉告诉阿诚，明楼动情了，他掀开被子，跪在床上，叫住转身欲走的明楼：“大哥，你不想和我睡在一起吗？”
明楼干咳两声，说道：“我睡这里你又该闹腾了，到时候谁也睡不了觉，明早都得迟到。”说罢，明楼将房门一扣，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阿诚的房间。
眼睁睁看着明楼撇下自己逃离了现场，阿诚抱着被子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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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夜过后，阿诚便时不时找机会挑逗明楼，虽然说是挑逗，但似乎又没那么露骨，总带着些小孩子特有的撒娇耍赖的意味。走不动路非要明楼抱抱，抱上了还不安分，一双小手到处乱摸，弄得明楼哭笑不得；懒得穿衣服就说自己不会，非让明楼帮他穿，穿上了还不满意，吵着要换另一身，明楼不得已，还得帮他脱衣服，穿穿脱脱，经常一闹就迟到；这天更是趁着雨夜敲开明楼的房门，委屈地向他哭诉道：“打雷下雨，我怕得睡不着觉……”
小孩子可怜巴巴地提出要求，做家长的又不能推脱，无奈之下，明楼只好将小阿诚搬运到自己床前，塞进被窝，自己则秉承着正人君子的信条坐在床头，又是拍拍，又是安慰，安抚了好一阵子。
只可惜小阿诚仍旧不知满足，抓着明楼的衣领钻进他怀里，非要跟他一起睡。明楼哪里肯跟阿诚睡在一起，揉着他的耳垂说道：“乖，你自己睡，大哥在外面的沙发上窝一晚上就好了。”
“不好。”
“……”
阿诚见明楼仍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小手指甲在手背上狠狠一掐，眼泪登时就如开闸放水般势不可挡：“大哥，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睡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讨厌我，不喜欢我了？“
对于一个弟控来说，眼泪攻势屡试不爽，本来就毫无原则的明楼，听过阿诚的话后，只觉得自己罪不可赦，连忙又是安慰，又是道歉，一番折腾到凌晨，末了，以十串糖葫芦和搂着阿诚睡觉作为终结……只是道歉归道歉，睡觉归睡觉，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明楼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面对日思夜想的爱人，不可能没有反应，一宿眼皮未阖，冲了几次凉水，勉强挨到天亮，回身一看，已经五点五十了。反观小孩，仍旧枕着他的手臂，睡得一脸安详。
明楼不想吵醒阿诚的美梦，伸手按下闹钟，替阿诚拢了拢被子。阿诚像幼虫般蛹动了片刻，便睡眼惺忪地醒来：“大哥，早安~”
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问候，瞬间就消解了整夜的折磨。望着阿诚甜甜的微笑，明楼忽然觉得忍耐也好，受罪也罢，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阿诚留在自己房里睡觉。他将头抵在阿诚肩头，会心一笑：“昨晚睡得好吗？”
“嗯。”
“那以后都在大哥房里睡觉好不好？“
阿诚虽然不知道明楼为什么突然转了性，但对他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于是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好啊。“
本以为从今往后每天早上都能听见阿诚笑着对他说早安的声音，明楼兴奋了半天，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因为那晚冲了凉水，明楼不幸染上风寒，终日阿嚏阿嚏喷个不停。明镜得知此事之后，严禁明楼和阿诚同屋，以免传染。明楼据理力争：“可是阿诚怕打雷，没人陪睡不着觉的。”
明镜白眼一翻：“我不是人吗？阿诚，走，跟我回房睡。”
“……”
虽然后来明长官的感冒痊愈了，但是阿诚仍旧没有和他住在一个房间，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把明长官拒之门外了。明长官扒着门框不肯走：“大哥可以抱着你滚来滚去啊……”
“我才不要！“
“……”
你问为什么这么做？废话，撩拨完了拔腿就跑，这才是调情上策。
于是乎，明长官幻想中美好的早安问候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