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浮生，一世楼城】民国篇之伪装无者（十二）
第十二章 警署的交通工具
方孟韦调职上海之前，麦兰捕房里面所有的捕快上街巡逻的时候使用的交通工具都是自行车。你问他们为什么不开汽车？废话！剧组经费不足，有个自行车骑骑就算不错的了！
方孟韦来到上海之后，很是同情麦兰捕房这群兄弟们的遭遇，于是决定拨款资助他们，更换新的巡逻工具。麦兰捕房的兄弟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纷纷表示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副手李熏然更是兴奋过度，一脑袋磕在门框上，撞出一个大血包，当天就去附属第一医院打吊瓶了。谁曾想那小子命犯桃花，在医院里结识了院长凌远，攀上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高富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重新道回交通工具的问题，经费虽然已经凑齐，但交通工具的种类尚未确定。方孟韦先是打电话询问自己大哥的意见，不出所料地听到对方回道：“什么交通工具？当然是飞机了！”随后无可奈何的他召开临时会议，征集各方意见，汇总成一张表格，分发给捕房里的兄弟们。众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也没能敲定方案。
正当时，刚从仙乐斯下班的明楼和柳如丝经过此地，听说了这件事情。一向足智多谋的明楼当场灵机一动，给一筹莫展的方孟韦支了一招：“你可以到苏宅去问问，我记得住在那里的人出行时使用的交通工具各不相同，很是新颖，我想一圈讨教下来，总有一款适合你。”
方孟韦接受了明楼的建议，于次日清晨东方鱼肚的时辰前去拜访苏宅。苏哲、飞流和萧景琰早早地就起了床，唯独蔺晨一人，还在东暖阁里呼呼大睡。众人听着清晰可闻的呼噜声，皆是止不住地叹息。
苏哲和萧景琰把方孟韦迎进屋内，飞流则一个人窜上房顶自顾自玩耍去了。三人一番寒暄客套之后，方孟韦便直奔主题，道明来意：“苏先生和萧先生认为，麦兰捕房的捕快们巡逻的时候应该使用什么交通工具呢？”
“我认为应该用这个……”苏哲微微一笑，将一块木头牌子递给了方孟韦。方孟韦接过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轿子。
“……”
方孟韦尴尬地收起牌子，默默把头转向了坐在一旁的萧景琰：“那萧先生认为呢？”
萧景琰威风凛凛道：“苏宅上下除了梅长苏全是血战沙场的汉子，我们平时出行根本不用交通工具，只骑马。”
“可是兄弟们都不会骑马。”
“如果你们不会骑马的话，我可以让武馆那群徒弟教你们如何御剑。”
“可是兄弟们都没有剑。”
萧景琰双手一摊：“你们可以御警棍啊。”
“……”
无言以对的方孟韦叫住纵身而过的飞流，向他询问建议：“飞流，你认为呢？”
飞流扒着房梁，倒挂下来，甜甜一笑：“飞！”
“……”
眼见自己在苏宅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方孟韦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准备打道回府。正当时，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蔺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就从东暖阁里出来了。方孟韦临时起意，凑上前去询问他的意见：“蔺先生，你觉得我们捕房里的兄弟外出巡逻的时候应该使用什么交通工具呢？”
蔺晨唰一声飞开折扇，护在胸前，粲然一笑，呆萌地问：“交通工具是什么？”
“……”
苏宅一行，秋毫无获，颓然的方孟韦再度将目光转向了捕房内部。此时的李熏然仍在附属第一医院里养伤，方孟韦毫无头绪之际，便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到医院去探望李熏然。
拎着水果和鸡汤的方孟韦辗转到了病房，却没有发现李熏然的身影。他顺着走廊一路寻到拐角，终于发现了蒙着一头木乃伊布的李熏然。只见那孩子一手扒在外墙上，一手扒在内墙上，整个人好似一只壁虎般贴在医院拐角的墙壁上，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
“李熏然？”方孟韦轻轻拍在李熏然肩头，吓了他一跳。
“哎呦……副局，你吓我一跳……”
方孟韦顺着李熏然刚才观望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凌远宽阔的背影：“那是谁啊？”
李熏然急忙拦住方孟韦，将还要细看的他带回了病房：“副局，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方孟韦指了指桌前的水果和铁饭盒：“捕房的兄弟们都很担心你的身体，特地做了东西让我拎来。对了，你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李熏然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尴尬地捂住后脑勺呜咽道：“还是疼得厉害，伤口都没有长好，医生让我多注意休息，我想着还是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比较好。至于捕房那边的工作……”
方孟韦接过话头：“这个你不用担心，捕房那边自有铁林照料，你只管安心养伤，休养身体就好。”
谈话间，一袭白衣裹身的凌院长忽然拿着病历本推门而入，对躺在床上的病人说道：“李熏然，你今天拆绷带，晚上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说罢，凌远招呼随之跟来的护士程锦云替李熏然解下绷带。
“别啊，凌大夫……”李熏然躲开程锦云的魔爪，捂着头哀怨地说，“我感觉自己的头还很疼，早上起床的时候昏昏沉沉的，说不定是得了脑震荡，你确定我真的不用继续留院观察了吗？”
凌远冷峻地扫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回绝了他的提议：“不用。”
李熏然眼睁睁地看着程锦云三下五除二地拆掉了自己头上的绷带，心里一阵郁闷。待凌远走后，早已洞察一切的方孟韦忍不住轻咳两声，打趣他说：“伤口都没有长好就要赶病人出院，这样的医生可不多见啊。”
李熏然尴尬地撇过头去，佯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方孟韦了然一笑，也不再继续逗弄他了，替他办了出院手续，两人便一道回了捕房。
临走之前，方孟韦特地绕道院长办公室，没头没脑地向凌远提了一个问题：“凌院长，您认为捕快巡街的时候，用什么交通工具为好？”
凌远剑眉一挑：“但凡出现事故，定会伤及无辜，所以用什么交通工具都不好。要我说，走路最好。”
“……”
多方询问无果的方孟韦在捕头铁林的强烈建议下，再次找到了隐居在同福里的名侦探徐天。
方孟韦去的时候，徐天刚刚买菜回来，手里拎着一条鲜活的鱼，还有一竹篮水灵的菜。徐天请方孟韦留下吃饭，后者不卑不亢地婉拒了他的请求，只说想要向他讨教一个问题。问题还没出口，徐天就一语道破了天机：“捕房的巡捕若是开着汽车上街巡逻，难免给人盛气凌人之感，不够亲民；但是骑着自行车巡逻，速度太慢，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无法第一时间感到现场，亦有诸多不便。综合考虑，还是电动车最好。”
方孟韦大惊失色之余，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我还没开口，你就已经推理出了我想问的问题，而且还做出了有理有据的回答，不愧是传说中的名侦探，方某佩服。”
徐天露出惭愧的笑容：“方副局长误会了，这不是我推理出来的，而是铁林事先告诉我的。”
“……”
方孟韦干咳两声，生硬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尽管如此，徐先生的回答依然条分缕析，句句在理。只不过……这个电动车……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五六十年以后流行于大街小巷的一种十分便利的交通工具。”
方孟韦愕然：“五六十年以后的事情，你现在就知道了？”
徐天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得意地答道：“这个是我推理出来的。”
“……”
吵嚷了一周有余的更换交通工具计划，最终难逃搁浅的命运。铁林和李熏然仍旧每天骑着自行车出去巡逻查案，唯一不同的是……
“李熏然！你怎么又撞树上了？你算算这都本月第几次了？我记得你以前骑自行车的技术没这么差劲啊……难道是上次碰到后脑勺磕傻了不成？”
“哪儿那么废话？赶紧送我去医院！别往右拐，不去日本陆军医院，去附属第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