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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浮生,一世楼城】民国篇之伪装无者(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告白

 

徐天的话,在杜见锋耳畔回荡了许久。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过跟方孟韦把话挑明,可是他摸不清方孟韦是怎么想的。如果告白之后,方孟韦不接受,届时两人的关系将会变得十分尴尬。正是因为这层原因,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杜见锋宁愿将这份感情深藏心底,也不想有朝一日破坏他和孟伟之间仅存的这点关系。但是徐天的话,却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既然徐天是上帝视角,那么他说的话,肯定百分之百错不了。下定决心要告白,方式就成了主要的问题。

 

孟韦这孩子,太纯(蠢)了点儿,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不太开窍。杜见锋害怕自己说得太过直白,吓到对方,如果因此给方孟韦造成什么心理阴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但是如果他说得太过隐晦,方孟韦又不能理解。该怎么两全其美,成功抱得美人归呢?

 

想不出来,头痛欲裂,再想还是想不出来,索性搁在一边不想,出去买醉,喝了几杯,头更疼了……死皮赖脸地跑到方孟韦在上海的临时住所,缠着他一起喝。方孟韦不喝,杜见锋二话不说,猛灌一口吻了上去。

 

鲁莽行事的后果是,单纯善良的小方姑娘咯噔一声——死机了……

 

眼看方孟韦的脸由白变粉再变红,一路红到了耳根,杜见锋恍觉自己做错了事。他刚想开口解释,对方pia就是一个耳光。不等杜见锋回过神来,方孟韦就踏着耳光的余音出了家门,顺带甩给杜见锋一脸浮灰。

 

说好的循序渐进呢?说好的两全其美呢?说好的抱得美人归呢?都他妈被一瓶酒精给毁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当晚过后,方孟韦是明里暗里躲着杜见锋,不想跟他见面,更不想跟他说话。

 

失魂落魄的杜见锋找到徐天跟他算账:“你不是说我告白了就能成功吗?成功个P!孟韦现在都不理我了……”

徐天双肩一耸,回道:“我是让你跟他告白,又没让你占他便宜,谁叫你自己没有自控能力来着,怨不得我。”

“……”

 

话说的没错,毫无指摘。杜见锋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收拾东西,订了机票打算当晚飞回北平。坐在机场里,周围都是三三两两送行的陪客,唯有杜见锋一人,孤苦伶仃,身边连个提包的仆人都没有。

 

凄惨的感情酝酿到一半,忽然瞥见人群里窜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杜见锋猛然起身,果然看见方孟韦提着行李向他赶来,惊喜之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方身前,一开口就是一通解释:“孟韦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是我不好……可是我喝多了,神智不太清醒,之所以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脑子短路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两个还像一样,是上司和下属,朋友和同事的关系,那件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方孟韦听罢杜见锋的解释,一脸懵逼。

 

那晚过后,他一阵心乱如麻,既不知该如何回应杜见锋的感情,又不知自己心里小鹿乱撞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爱情。一连躲了杜见锋好几天,终于把个中缘由想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结果回到警局一打听,杜见锋居然一声不吭收拾东西回北平了!

 

他立马追到机场,打算跟杜见锋坦白爱意,然而刚到这里,半句话都没出口,对方就一桶凉水泼到头顶,浇了个透心凉。方孟韦气得满脸通红,怒道:“你的意思是说,脑子短路的人才会喜欢我?如果你不是喝醉了,根本就不会吻我是吗?你这个混蛋!“话音刚落,pia又是一耳光。

 

眼看小方转身就走,杜见锋连忙追上去拦住他。

“孟韦,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

“你还说什么?”

“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谁信你的鬼话!“

“你信我,你信我啊孟韦……”

 

可怜杜局长拉着方孟韦解释了半晌,误会还是没澄清。杜见锋心里苦……这和剧本设定不符啊……

 

站在寒风凛冽的机场,杜见锋一阵心灰意冷。一想到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看见方孟韦皎洁如月的笑容,杜见锋心如刀绞……可是下一秒,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皮鞋,却令杜见锋眼前一亮——这不是孟韦的皮鞋吗?

 

他抬头一看,来人果然是方孟韦。只见他脸颊微红,低声说道:“别站这儿了,风大,万一一会儿感冒了怎么办?“

 

杜见锋心头一跳,连忙上前牵起他的手:“孟韦,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方孟韦红着脸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那么多年感情,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杜见锋一颗心似猫挠,忍不住倾身向前,继续追问:“既然你知道……那你的回答呢?”

方孟韦不说话,抬头瞄了杜见锋一眼,也不敢多看,很快撇开视线,半晌,终于耳根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可想而知,杜见锋此刻的心情宛若云霄飞车一般,重新跃上云端。守得云开见月明,抱得美人三春归。杜宝宝心花怒放,长臂一伸,揽过方孟韦的腰,在他唇上轻啄一吻。

 

方孟韦防备不及,被杜见锋吻了个措手不及,连忙红着脸推开他,恼羞成怒道:”这是公共场合,你干什么呢……“

杜见锋邪邪一笑,把方孟韦重新捞进怀里:“那咱们回家再继续。”

 

方孟韦轻笑两声,从杜见锋口袋里摸出一张机票,冲他扬了扬:“想你的美,老老实实回你的北平呆着去吧。“

杜见锋瞥见他手里的机票,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下来:“我怎么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要不,我改天再走?”

 

“走你的吧。“方孟韦替他理了理衣领,”北平那边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呢,你不回去,那些事情谁来做?万一上头怪罪下来,让你卷铺盖回家睡草席怎么办?“

杜见锋抓住他的手轻轻吻了吻:“那我就卷铺盖来上海到你家里睡草席。”

 

方孟韦莞尔,眼波一动,脸就红了:“行了别贫了……我会尽快把工作做好,然后回北平……去你家睡草席的……”

杜见锋心水荡漾,忍不住又凑上去偷了个香。尽管这么多年过去,这孩子还是一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傻样儿……这样一个透明如纸,皎洁如月的男人,怎能让人不为之心动?

 

这辈子,他算是栽在方孟韦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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