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小诚喵戏夫记（六）
第六章 暴露
察觉到症结所在的明楼，用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来试探阿诚，然而这孩子的聪明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无论是直截了当的审讯，还是旁敲侧击的试探，他都能毫不费力地一一化解。就算遇到难得一见的困窘之境，他也能凭借自己撒娇耍赖的招式，搅得明楼晕头转向，最终糊里糊涂地浑水摸鱼，逃过一劫。对于这种情况，明楼自认不是自己的立场不够坚定，而是敌方的力量太过强大，丝毫没有觉得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被一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玩弄于鼓掌之间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谁叫人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每每问及阿诚一些成年之后的事情，他都会端出一副傻呆呆的表情，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比如明楼问他：“阿诚，你喝咖啡的时候喜欢加奶还是加糖啊？”，他就会说：“不知道啊，因为我从没喝过咖啡……”
明楼问他：“阿诚，你开车的时候换挡踩不踩离合啊？”，他也会说：“不知道啊，因为我从没开过汽车……”
明楼问他：“阿诚，咱们明家谁打羽毛球打得最好啊？”，他说：“不知道啊，因为我从没跟你们一起打过羽毛球……”
明楼问他：“阿诚，我煮的素面好不好吃啊？“，他说：“不知道啊，因为你从没做给我吃过……”
有时因为不注意，阿诚也会一不小心掉入明楼的陷井，但机灵的他很快便能反应过来，及时补救，不至酿成大祸。
比如明楼旁敲侧击地问他：”阿诚，你想不想画一幅有关湖畔旁树林边的油画啊？“，阿诚便会摇摇头说：”不想画。“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的小阿诚还没有学过油画，便会迅速补上一句：”因为不会画油画。“
两人交谈之际，明楼偶尔蹦出一句：“汪曼春家的小孩儿长得真可爱。”阿诚就会狐疑地问：“她家有小孩？”但是猛地一想，汪曼春家里有没有小孩，阿诚是不知道的，随即灵机一动，笑着说道：“既然长得可爱，就叫出来让我也见见嘛~”
为测试阿诚的身体反应，明楼有时会突然袭击他的脑后，隔空打牛，阿诚身形一动，就会暴露目标。但是聪明的他很快就会呼唤明镜，向明镜告状，说明楼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从背后偷袭自己，借明镜的三寸不烂之舌，巧妙地避开明楼的偷袭。
动之以武行不通，明楼还能动之以情。如果是成年阿诚，一定扛不住他的糖衣炮弹，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催得他泪如雨下。然而错误估计了自己煽情能力的明楼，每每没能把阿诚弄哭，倒是把他自己说得像个变态一样。
文也不行，武也不成，条条大路难通罗马……不管阿诚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他都防得天衣无缝，丝毫没有可乘之机。
然而……真的就没有一点破绽了吗？
明楼笃定，世间万物，但凡内有猫腻，必定不可能万无一失，只要找准薄弱环节，集中攻势，便可一击制敌，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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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饭毕，明楼说有惊喜，非要阿诚将眼睛蒙起来，随他一同到书房去。阿诚不知道明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擅自蒙眼，跟他讨价还价吵嚷了半天，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上风，乖乖蒙上眼睛，在明楼的搀扶下进了书房。
尽管阿诚被蒙着双眼，昏黄的灯光还是将屋内的大致情形映照得若隐若现，周遭的景物和平日里并无不同，一切还是如常，丝毫没有变化。明楼扶着阿诚走到书桌前，将他安置在椅子上，阿诚不安分的小手在桌子上摸索了片刻，仍旧什么都没有抓到。
他听到明楼开合衣柜的声音，恍觉对方事先把惊喜藏了起来，忍不住笑了两声，心道，藏得这么隐秘，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多时，明楼将手搭在阿诚肩头，轻唤道：“好了，可以摘下眼罩了。”
阿诚轻轻摘下眼罩，晃神间，一幅熟悉的画作映入眼帘——黄昏落日，镜湖木桥——正是阿诚曾经绘制的那幅的《家园》。但是再行细看的时候，他又发现画里有些细节不同：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多出了一道明亮的灯光和两抹若隐若现的身影……
一眼便看穿此画背后的含义，阿诚忍不住会心一笑，但机敏如他，下一秒便想起自己从未见过这幅画，更不可能了解潜藏在背后的含义，遂忽闪着莫名其妙的眼神，呆呆地望着明楼：“大哥，这是什么啊？”
明楼答道：“这是一幅画。”
阿诚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幅画了，可你为什么要送我一幅画啊？”
明楼揉了揉阿诚的头发，深情道：“我送你的可不单单只是一幅画，更是一个家。等抗战胜利以后，我们两个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任它万里红尘，只愿携手余生，你说好不好？”
阿诚眼波一动，心里顿生无数情丝，两只小手轻轻覆住明楼的大手，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明楼搂住阿诚的小脑袋，将他按向自己胸口，感受着专属于阿诚的依赖，一颗心涨得好似要挤出胸腔。但这激动却不全是因为阿诚的承诺，更是因为小孩在无意识间透露出的惊天秘密——抗战都还没开始，哪里来的胜利以后呢？
结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明楼已经有了九成把握，可以推测出阿诚的真实身份——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是带着记忆重生归来，以未来的灵魂注入年轻的身体，得以重新度过前半生的幸运儿！
同为重生归来之人，一个在明，一个却在暗。前者被后者耍得团团转，过了这么久才获悉真相，明楼笃定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阿诚。既然他有意和自己玩伪装小孩的游戏，自己就顺水推舟，借力打力，也戏耍他一番，美其名曰：礼尚往来。
至于如何往来……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