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小诚喵戏夫记（五）
第五章 起疑
小孩子最讨厌的事情无非就是学习和吃饭。读书识字枯燥无趣，学着学着就昏昏欲睡；营养饭菜并不香甜可口，吃起来简直难以下咽。
对于阿诚来说，前者尚且能够应付，但是后者就截然不同了。在阿诚看来，喝牛奶的性质和上刑场是一样一样的。粘糊糊又腥气的牛奶，喝起来简直就像喝毒药一样。儿时的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会在某个晨光熹微的早上，被刚刚喝进肚子里的牛奶毒死……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明镜劝了阿诚好多次，让他老老实实喝牛奶，长高高，不要动不动就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把牛奶倒给明台。然而阿诚不以为意，仍旧一意孤行。就因为这件事情，小时候的明台还有过一段营养过剩的发胖期……
清晨时分，猛然想起这档子事情的阿诚，故意偷偷摸摸地把没喝完的牛奶倒给明台，此举恰好被明镜抓了个现行。她单手掐腰，怒道：“阿诚，你又不乖了是不是？”
阿诚尴尬地抽回手，将求救信号抛给了明台，后者两眼一翻，把手里的面包塞进嘴里，跳下板凳，一溜烟儿飞离了现场。
明镜端着一副包公脸，候在阿诚身前，指着他的小脑袋说；“快把牛奶喝完，喝不完不许走。”
阿诚哭丧着脸，撇着嘴求饶道：“大姐，你别总看着我啊，你看着我，我就更喝不下去了……”
明镜怒道：“不看着你，一会儿你就跑路了。快喝，不许跟我讨价还价。”
这时，从厨房出来的明楼恰巧撞见了这一幕，他讨好地扶住明镜的肩膀，一边将她推向客厅，一边笑着说道：“大姐，你就别管这些琐事，好生休养着吧。阿诚这边，我来帮你照顾，一定让他乖乖地把牛奶喝完，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明镜翻了个白眼：“不许替他喝，听见没有？”
明楼点了点头，伸出三根手指：“我保证。“
明镜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歇下心来，转身上了楼。
待她走后，阿诚冲着明楼吐了吐舌头，两腿一蹬，准备开溜。说时迟那时快，明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他捉了回来。
“往哪儿跑？赶紧把牛奶喝了。”
阿诚闪了闪鹿眼：“大哥～”
“撒娇也没用。”
阿诚扭了扭身子：“哥~”
明楼尴尬地轻咳两声，偷偷瞄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举起杯子把牛奶喝了，随即瞪了阿诚一眼，恐吓他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阿诚乖乖地点了点头，却在明楼转身的那一刻，忽然扯着嗓子喊道：“大姐！大哥把我的牛奶喝掉了！人家长不高都怪他！“
明楼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自己就被阿诚出卖了。片刻之后，明镜猛地一下从二楼探出头来，指着楼下的明楼喝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正形的家伙！交代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眼看着明镜从二楼杀了下来，明楼一把揪住转身要跑的阿诚，怒道：“你小子居然过河拆桥，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你敢收拾我，我就把你那天早上非礼我的事情告诉大姐，你自己看着办吧。”
“……”
趁着明楼晃神之际，阿诚一个闪身挣脱了明楼的禁锢，灵活地绕过饭桌，飞奔出了明家大门，临走前还不忘留给明楼一个大大的鬼脸。后者正欲提步上前，追赶阿诚，却被怒气冲冲的明镜拦住了去路。
“你去哪儿？给我站住！临走之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了不让你替他喝，不让你替他喝，你倒好，转眼就给我喝得一干二净。怎么着？你还想二十三，窜一窜呢？”
“大姐，我……“
明镜打断明楼的话，说道：“你少狡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伎俩，在外面忽悠别人也就算了，回到家里还想忽悠我，门儿都没有。”
明楼指着阿诚消失的方向，欲哭无泪地说：“大姐你看，阿诚他都溜走了……”
“我现在在教训你，关阿诚什么事？可见我刚才说的话你根本没有听进去！我刚才说什么了？你给我复述一遍，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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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大学毕业的阿诚，对于小学课本上一加一等于几的内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一上午的时间，阿诚都在昏昏欲睡中度过，以至于老师讲的东西，他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他就飞也似的奔出校门，沿着小路往家走。
正当时，小孩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个熟悉声音，轻唤他道：“阿诚……”他回身一看，来人居然是明楼！行动高于思维，提前做出反应，双腿似离弦的箭般嗖地一声飞出原地，直窜出五开外。只可惜现在阿诚的身材矮小，步伐袖珍，卯足了吃奶的劲儿，也跑不过明楼的一双长腿。明楼轻而易举地捉住了逃跑途中的阿诚，将他带回车旁，指着小孩的鼻尖笑道：“跑啊，有本事你接着跑啊？”
张良计不通无妨，我还有过墙梯……硬的不行，来软的……
“我想跑的……可是今天上午不小心磕了膝盖，这会儿疼得厉害，跑不动了……”
苦情牌一出，明楼立马败下阵来，迅速将牛奶事件抛之脑后，担心地蹲下身来，轻抚住阿诚的膝盖，揪心地问道：“哪条腿？磕在什么东西上面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多大了，还笨手笨脚的，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下学？”
阿诚顺势搂住明楼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问：“那我要是不笨手笨脚的，你就不来接送我上下学了吗？”
明楼用手指勾了勾阿诚的鼻尖，笑道：“只要你不怕同学们说你是长不大的小孩，接送你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阿诚心头一暖，情难自禁，凑上前去在明楼的脸上印了一吻。身为小孩，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随时随地表露情感，不用担心他人异样的目光，也不用揣摩对方难测的心思，就那么简简单单，纯真质朴，想如何便如何……
明楼侧目看向阿诚，直陷进了小孩尽是笑意的眼底，他心水微荡，眸色渐柔，意味深长地说道：“几辈子我都心甘情愿……”随后，他贴心地为阿诚打开车门，说道：“上车吧，我的小少爷。”
阿诚心道，为你开了那么多次车门，何曾想过会有今天……他笑着钻进车里，打趣明楼说：“我还以为你没有司机，就不会自己开车门呢……”
明楼一时没发现阿诚的言外之意，笑着回道：“怎么会呢……司机也是需要休假的不是吗？”阿诚报之以“呵呵”，没说什么。半晌，发现端倪的明楼忽然皱起眉头，问道：“谁告诉你我没有司机，就不会自己开车门了？”
阿诚一愣，恍觉自己失言，连忙尴尬地望向窗外，含糊不清地回道：“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这样，猜也能猜到……”
明楼狐疑地盯着阿诚审视了片刻，后者凭借自己多年来苦心修炼的伪装技巧，一直端着一副呆萌的表情，成功蒙混过关。虽然之后，明楼并没有就此事再行过多追问，然而细心如他，始终无法释怀阿诚当时的回话，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孩，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