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这个杀手有点冷（三）
第三章 赴沪
眼见两个小时过去，上司们还没有回来，76号的下属们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
“小李，你说咱们上海的抗日分子是不是越来越猖狂了？在人来人往的上海大饭店里行凶杀人，受害者还是日本高级官员原田熊二……乖乖嘞，敢情这帮地下工作者是把咱们76号当摆设了。”
“你可少说两句吧，还嫌咱们76号不够乱呢……汪处长因为昨天这事，气得绝眼都出来了。临去特高课之前，还跟梁处长大吵了一架，说他擅自行动，影响了76号的办案效率。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估计另一只绝眼也得气出来……”
“他们俩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操的是什么闲心啊……”
“哎哎哎都别说了，汪处长和梁处长回来了。”
汪曼春跨着流星似的步子，风风火火地进了76号。小李连忙递过去一个事先备好的冰袋，被她一个白眼飞了回来。
“一个个这么悠闲，还有在这里心情嚼舌，都不用做事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站在汪曼春身前的小李接受了一番口水教育，吓得满头大汗，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擦的时候，梁仲春拄着拐杖，漫不经心地凑了过来，冷嘲热讽地说道：“汪处长还真是御下有方啊。”
汪曼春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梁处长有本事，怎么没见你找回半点有用的情报呢？”
梁仲春轻哼一声，眯着眼睛说道：“左右不过一周的事儿。”
汪曼春将视线投向对方胸前若隐若现的丝帕上，意味深长的说：“梁处长琐事缠身，日理万机，只怕再给你一个月，抗日分子也还是抓不回来。”
梁仲春顺着汪曼春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手帕，冷笑一声，悄无声息地将它掖好，随后轻轻凑到汪曼春身边，故弄玄虚地说：“汪处长此言差矣。只怕过了今日，琐事缠身，日理万机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汪曼春斜睨着梁仲春，悄无声息地拉开了距离。
“梁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仲春嘴角一斜，缓缓说道：“明楼先生出任上海市特务委员会副主任这样的大事，不是只有她南田一个人知道的。”
汪曼春杏眼圆睁，刚想开口骂他口出狂言，不知好歹，76号的电话突然响起，及时打断了她一肚子的火气。她狠狠地瞪了梁仲春一眼，转身走向电话。
梁仲春看着汪曼春风风火火地接起电话，原本不耐烦的表情逐渐变为小女人特有的娇媚，忍不住轻哼一声，踩着咚咚的拐杖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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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丝丝，斜风微凉。
明楼举着雨伞站在76号大门口，静静地等待着汪曼春。片刻之后，汪曼春一路小跑冲出76号，直奔明楼而来。
眼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面前，汪曼春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明楼。明楼顺势抱起汪曼春，在原地转了几圈。
汪曼春喜道：“师哥，怎么回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呢。”
明楼笑问：“你不知道我回来吗？”
汪曼春嗔道：“我又不是神仙。”
“昨天下午的飞机，晚上才到上海，太晚了就没有通知你。”
“没回家吗？”
明楼答道：“暂时住在酒店里，还没有让家里人知道。”
汪曼春疑惑的说：“好奇怪的安排……不过，这么说，你一下飞机就来看我了？”
明楼宠溺的说：“那当然。”
汪曼春冲着明楼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顺势挽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在雨中漫步。一番寒暄之后，明楼忽然注意到汪曼春的眼角有一块明显的突起，纳闷的问：“曼春，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说这个？”汪曼春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长叹一声，“别提了，还不是因为原田熊二被杀这件事情么……那群可恶的抗日分子也不是从哪儿打听到了原田熊二会在上海大饭店面见日本高官的消息，把他给杀害了。”
明楼不动声色地追问：“对于凶手的身份，有头绪了吗？”
汪曼春说：“对方手法专业，不留痕迹，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军统的人？”
“还不能肯定，也有可能是共产党。”汪曼春眼神一凛，冷冷的说，“但是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落在我手里，我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明楼的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眼神里虚假的笑意被阴鸷取而代之。良久，他忽然展颜一笑，伸手摸了摸汪曼春的侧脸，关切的说：“好啦，烦心的事情就应该留到上班的时候再去烦心，现在是休息时间，就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自寻烦恼了。”
汪曼春眉头一舒，笑逐颜开地抓起明楼的手，对他说道：“师哥你啊，无论走到哪里都改不了教授的本性，我在你面前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总是被大教授牵着鼻子走……”
“孺子可教也。”
汪曼春笑着附和他说：“那大教授你说，咱们接下来应该去哪儿叙旧啊？”
明楼打趣她说：“上海大饭店怎么样？”
汪曼春先是一愣，随即一拳打在明楼胸前，笑骂道：“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