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浮生，一世楼城】民国篇之伪装无者（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 舌尖上的楼诚
靳以（黄金时代里王凯饰演的角色）先生最近打算做一篇有关中华美食的专题文章，友人靳东介绍他们到上海市明公馆进行采访，靳以很是不解。
一个明氏企业领头人兼红色资本家，一个特务委员会副主任兼国民党情报科组长，一个市政府秘书处秘书长兼明家大少奶奶，一个不务正业花天酒地的少爷兼国民党特务毒蝎，一个任劳任怨成天卖萌的丫鬟兼楼诚cp隐藏粉。这样一个复杂的大家庭，会有靳以想要的材料吗？
先生一身长衫，金丝眼镜，手提公文包，翩然而至。时值周末，明家人尽在府中，代替厨娘阿香活跃在厨房的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一人能当万人使的睡衣早餐阿诚嫂。明家大少奶奶起早贪黑，为一家人制备丰盛的午餐。靳以先生从旁观摩，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细心体贴的阿诚看出先生有疑，遂道：“靳以先生如果有问题，大可直言，不必拘礼。”
一言直戳靳以心坎儿，先生感激不尽，愣是激动得指着锅炉半晌没说出话来，好不容易把舌头捋直了，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糊、糊了！”
阿诚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明家大嫂，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极其淡定地飞起一脚，将一锅炖黑的番茄土豆煨牛腩踢出窗外，随后端起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这段掐了。”
“……”
食材作废，这对人挡杀人，佛当杀佛，万能开挂，所向披靡的阿诚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拎起徐天同款菜篮子，哼着小曲，开着小车，分分钟奔赴菜场重新采购新鲜食材。
靳以先生坐在后座，愣是被阿诚一连几个漂移甩得晕头转下，一下车就扶着老歪脖子树吐个没完。好不容易等他吐完了，两人一起来到菜场买菜，结果放眼望去，满场竟无一人卖菜。
靳以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诚双眼一眯，顿时福尔摩斯上身：“这还用问，肯定是你来明公馆采访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有人暗地里捣鬼，想让明先生颜面尽失。”
“竟有这样的事？”靳以很是吃惊的样子，“没想到我的采访竟给贵府带来如此严重的名誉损伤，真是万分抱歉。”
阿诚摇了摇头：“某些小人自以为是，靳以先生无须自责。明先生的脸那么大，哪儿有那么容易丢尽？”
“……”
两手空空，打道回府，收集食材，重新开火。你问做什么？呵呵……
阿诚接起电话，随意拨了几个号码，嘟嘟两声过后，对方接起了电话：“喂？”
“喂，梁萌萌，龙仓港那批鸦片到了没？到了赶紧给我送过来……你管我干什么用呢，我裹面炸春卷行不行啊？行了别废话了，赶紧麻溜儿的给我送过来。全部！谁跟你三七开啊，少在那儿自作多情了……”
光有鸦片显然不够炸春卷，还必须得有面粉。不幸的是，家里连面粉也没有了。不过没关系，明家小少爷明台的工厂里都是面粉，想要多少拿多少。
鸦片伴着香油，鸡蛋，盐巴和混合粉料打馅儿，加的是泡过虾米的盐水，还必须顺着一个方向打，不然抱不成团。和面用的是太极八卦，需九九八十一式，缺一不可，以求面团柔中带刚有较劲。面团压薄，裹着馅料下锅炸，油用葱花爆过，香味很是浓郁。出锅摆盘，撒上白芝麻，一道鸦片春卷成功出炉。
不过仅仅只有一道菜是远不够吃的，阿诚还必须搜集其他食材进行烹饪。于是乎，他想到了明镜前些日子从苏州买回来的无缝钢管。
无缝钢管的加工过程明显比鸦片复杂得多，事先进行腌制和晾晒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好在阿诚经常未雨绸缪，时不时晾上一些，所以眼下需要排上用场的时候，它们就可以粉墨登场了。
风干过后的无缝钢管可以研磨成粉冲水喝，也可以切成寸段做成辣炒钢管，还可以切成钢圈做成草头圈子。而阿诚选择的做法比较新颖，是在里面塞上糯米，上锅蒸，蒸出来之后，糯米钢管也可以上桌了。
明氏家族企业里有不少矿产，这给了阿诚足够的炸药来做一道额外的凉拌菜——醋泡炸药。
有米，有菜，有甜点，唯一少的就是硬菜。作为一个无肉不欢的一家之主，明长官不能容忍餐桌上没有肉的情况。为了迎合明楼的饮食习惯，阿诚必须外出进行打猎。特高课的南田洋子是首选，因为她可以做成铁板小丸子，红烧小丸子，章鱼小丸子，还可以做成樱桃小丸子。只不过南田洋子十分狡猾，每次都能从阿诚的猎枪下成功逃离，这一次，也不例外。
眼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热气腾腾，靳以丝毫想吃的欲望也没有，尽管阿诚再三挽留，靳以还是毅然决然地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现场。
和大刀阔斧的豪放派领袖阿诚截然不同的是低调奢华的婉约派代表徐天，一手西湖醋鱼做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靳以慕名而去，本想留在他家一品芳肴，结果没想到去的时候，薄靳言也在那里。靳以疑道，薄靳言身为著名心理学教授，不在警局教那群小兵怎么破案，来徐天家里做什么？然而当他听到薄靳言和徐天就西湖醋鱼的做法争论得喋喋不休之时，一切就不言而喻了。原来是两个猫科动物在争论最爱食材的做法问题，唉，这样的浑水，还是不要踏足的好。
离了同福里，靳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途径附属医院的时候，忽然看到赵启平和谭宗明站在大门口吵架。八卦之魂一经点燃，其他的事情就什么都顾不了了。毕竟，如果有了谭宗明和赵启平的花边新闻，还要那劳什子的美食专访做什么！
赵启平一个白眼翻到天上，甩开谭宗明的手：“这是我的工作，我喜欢这份工作，凭什么因为你一句‘别干了’就得放弃？再说了，我没了工作，拿什么养活自己？”
谭宗明再度拉住赵启平的胳膊，将他拖到自己身边：“我不能养你吗？”
赵启平怒道：“谁要你养？我自己会赚钱！别说的好像我欠你的一样，我又没有把自己卖给你，凭什么不能出来工作？这是我的自由，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你想工作没问题，旁边的医院买下来送给你，想做医生做医生，想当院长当院长，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你敢说不是因为凌远吗？”
赵启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关凌院长什么事？你简直不可理喻！”
谭宗明脾气也不小：“我不管！明天之前，给我辞职！”
“我不！”
“你再说一遍？”
赵启平重复道：“我不！如果你非逼我辞职，我就跟你分手！”
谭宗明一指头戳在赵启平面前，怒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赵启平毫不畏惧：“说就说，谁怕谁？如果你非逼我辞职，我就跟你分手！”
谭宗明指着赵启平，哼道：“看在你这么勇敢的份儿上，姑且饶过你这一次。辞职的事情下次再说，现在跟我回家。”说罢，谭宗明一把搂住赵启平的腰，将他推向自己车旁，赵启平一面推搡，一面怪道：”我不回去，你别碰我……烦死你了……“
“乖。“谭宗明在他嘴上轻啄一口，哄道，“听话，回家给你买钻戒。”
赵启平嘟囔道：“我不要钻戒，我要好吃的。”
“行，那给你买老谭酸菜面。”
“嗯~“
眼看着赵启平和谭宗明的汽车扬长而去，靳以险些没把眼珠飞出来。世人只知谭宗明身边有个宠得没边的“妖精”，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妖精究竟是谁。如今靳以知道了，此等特大新闻如何能够轻易放过，回到报社，大笔一挥，当场成文，印成报纸，次日清晨就传遍了上海市的大街小巷。
说好的美食专访突然成了花边新闻，白瞎了阿诚那么认真地给靳以展示鸦片春卷、糯米钢管和醋泡炸药的做法，简直是浪费感情……阿诚看着头版头条上硕大的黑体字和高清黑白照，半晌，阴沉道：“今晚加餐，铁板靳以，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而与此同时，谭宗明的豪宅内。
赵启平趴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报纸上格外清晰的黑白合照，笑得花枝乱颤。谭宗明伏在他身边，侧头看着他家小妖精，宠道：“不枉我花钱支走菜场里所有的菜农，还陪你在医院大门口演戏，这下可遂了你的心愿了。”
“谁让你一直不肯公开我的身份，靳以先生好不容易来上海一趟，我当然得给他爆点料了。“赵启平指着报纸上两人的合照说，”我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谭宗明是我赵启平的人，想来勾搭的趁早靠边儿站，不光门儿没有，连窗户都没有。“
谭宗明笑道：“你这妖精未免太霸道了些，好东西要懂得和别人分享啊。”
赵启平一个翻身压在谭宗明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威胁道：“你敢。“
“不敢……”谭宗明附和道，“有你这个照妖镜（赵妖精）在，什么猫腻逃得过你的法眼？“
“不只是猫腻，连想也不许想！”
谭宗明苦笑道：“不想。”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前几天我还看见你跟你的女秘书Andy一起出去吃饭来着，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这关Andy什么事啊？”
“我不管，明天之前，给我把她辞了！”
“……”
————
段子
赵启平：“老谭，我要吃老坛酸菜面~”
谭宗明端着一碗素面从厨房里钻出来：“老坛酸菜面来了。“
赵启平大翻白眼：”这根本就不是老坛酸菜面好不好？这只是一碗面上面放了一些酸菜而已。”
谭宗明指了指自己：“老谭做的……”又指了指面：“酸菜面……不就是老谭酸菜面吗？”
赵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