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球喵星人

第三十二章 天使

当杜见锋和方孟韦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走廊尽头的顶灯已经修好。在光线的照射下，简瑶的死状得以全部呈现在世人面前。

除了脸上那道裂痕之外，她的身体没有遭到任何伤害，整个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好无损。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模样和睡去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在她身后的地板上，凶手用两道血痕画出了两双硕大的翅膀。翅膀一直延伸到洗手间的尽头，几乎遍布整个房间。

法医和警察来去匆匆，一边忙着取证，一边忙着检查。凌远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在简瑶身上。

杜见锋来到凌远身边，递给了他一支烟。凌远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接。

杜见锋收回香烟，叹了口气，视线落在简瑶脸上那抹狰狞的笑容上，许久未舒的眉头再度蹙上了几分：“这案子……真他妈没完没了。”

凌远还是没搭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简瑶，以及她背上那双象征性的“翅膀”。

路西法，撒旦，地狱的恶魔，堕落的天使，隐藏在光明之中的黑暗，悄然穿梭于人间之中。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杀戮，而是一场寓意深刻的开幕。

凶手熟悉微笑食人魔的作案方式，而且事先调查了凌远和简瑶之间的关系。他是无比熟悉凌远的人，也是肯下功夫去调查凌远的人，更是知道凌远真实身份的人。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凌远只能想到一个——汤米。

说起汤米这个人，凌远很难给他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对汤米的感受，那么这个词语只能是脱缰。

同样作为凌远的门徒，谢晗给他的感觉要更加保守。谢晗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听话。

但是汤米则不然。他的思维零散，做法大胆，往往不顾周围任何人的感受，任意妄为。而且他有一个极其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超强的控制欲。

曾几何时，凌远因为他和汤米之间所共有的高度控制欲而格外欣赏这个孩子。但是犹大一旦背叛了耶稣，一切天分就都丧失了意义。

汤米不肯听从凌远的调配，越来越多地按照自己的思维处事。而这，正是凌远所不能容忍的。

太过相像的人，永远不可能对彼此真正信服。汤米有着自己的目标，他不甘心只做凌远的附庸。

在一下杀光了凌远身边所有的门徒之后，汤米离开了他的师傅。而这一别，就是整整十年。

而今十年过去，汤米再度出现，依然不改当年本性，随意杀人，不顾后果。他的第一刀下在了简瑶身上，第二刀就很有可能会下在李熏然身上。

凌远下意识在脑中勾勒了一番李熏然的死状，眉头蹙得比刚才更紧了。

“凌院长，逝者已逝，请你节哀。”方孟韦走到凌远和杜见锋身前，将现场勘察报告交给了杜见锋。

凌远看了一眼报告的分析结果：死因，机械性窒息。

杜见锋和他一样，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这行结果:“虽说死者脸上的伤痕和微笑食人魔一案极其相似，但是从死因上分析，这却是截然不同的两起案子。”

方孟韦追问：“难道又是模仿犯？”

杜见锋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如果凶手的目的和微笑食人魔一样是为了吸引媒体，提高知名度，那他这么做无疑是事倍功半。我们假设微笑食人魔对于群众的吸引力是一百，那么第一个模仿犯能够分到的吸引力大约是八十，而第二个模仿犯能够分到的吸引力却不足五十。因为对于同一种现象的产生，人们的新鲜感会越来越低，而与此同时，他们对于这一现象的关注度也会越来越低。模仿的目的是为了致敬或者超越，而这个凶手的做法显然背离了这一原则。这样的说法解释不通。”

“那局长你认为……”

杜见锋锐利的眼睛在简瑶身上盯了几秒：“我认为，这是一场报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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