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这个杀手有点冷（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 离家
阴云笼罩的明镜，从中午12点开始就坐在明家大厅里静候明楼回家。期间茶也不喝，饭也不吃，连明台和阿香说话也置若罔闻，把全家人都吓得如临大敌，胆战心惊。罪魁祸首明台更是把落满灰尘的观音像都搬了出来，又是磕头又是祈祷的，只盼大哥能够凭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劝退明镜身上的恶灵……不然的话，全家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下午回到家里的于曼丽从明台口中听说了此事，惊得当场就愣住了。原来那天失手放在文件夹里的报纸居然被自己带回了明家，事后还被明台翻了出来……关键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明台当场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明镜……
这件事情牵扯到阿诚刺杀青木渐次的任务，除了明楼、阿诚和于曼丽之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实情。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和明台一起缩在二楼拐角处的于曼丽看着坐在大厅里随时准备爆发的明镜，沉沉地叹了口气。
时钟响了过7点的钟鸣，明楼才晃晃悠悠地回到明家。但是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阿香、明台和于曼丽就生生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饭桌上那堆韭菜里的蜗牛更是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注意到大厅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氛，明楼立刻四下寻找于曼丽和明台的身影，希望能从他们的眼神里得到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只可惜因为害怕现场太过血腥而早已躲到二楼的两人，谁也帮不上明楼的忙。
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孤立无援了，明楼轻咳两声，笑着走到明镜身边，和蔼可亲地问道：“大姐，谁又惹您生气了？只要您开口，我一定让他百倍偿还……”
话音未落，明镜忽然抓起身旁的茶杯，嘭得一声摔在明楼身前。炸裂的碎片划过明楼的侧脸，一道鲜明的血痕立刻从他的嘴角蔓到了耳根。
见状，手足无措的阿香连忙找来医药箱打算给明楼包扎，明镜冲她吼道：“不许给他包！”
阿香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药箱应声而地。眼见小姑娘眼泪都快吓出来了，好心的明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没事的，先下去吧。”
阿香点了点头，迅速逃离了现场。躲在二楼拐角处的明台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曼丽姐，刚才要是我在下面，估计直接就吓哭了……“
于曼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大哥至于遭这场罪吗？”
明台替自己辩解道：“那也不能全怪我啊……空穴才能来风，如果大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小报记者又怎么会写他夜会男秘书的新闻呢？”
什么叫平白无故蒙冤受刑？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于曼丽多多少少能够理解明楼的心情了……
“这是不是真的？”明镜一把将报纸摔在明楼脸上，怒不可遏的说，”你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明楼扫到落在地上的报纸，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试想过无数种绯闻可能泄露的方向，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被明镜知道……事已至此，再去探究这份报纸的由来已然于事无补，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明镜接受阿诚的存在……直接坦白任务的实情肯定不行，那么剩下的方法就只有……
明楼默默地掀开大衣，轻轻跪在了明镜面前。后者因为他的举动，睫毛发生了微微的颤抖。这一幕没有逃过明楼的眼睛，也增加了他胜利的信心。对于自己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姐，打亲情牌，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事已至此，明楼也就不瞒大姐了……虽然男子相恋为世间所不容，但是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我和阿诚早在香港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此次他来香港任职，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自小孤苦无依，性格冷漠，一如当年刚到明家的曼丽一样不好亲近。我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打开他的心门，但却因为世俗偏见，不能给他任何承诺，甚至为了隐瞒我们之前的感情，不得不和汪曼春待在一起……明楼不孝，没办法为明家开枝散叶，延续后代，甘受责罚。只是希望大姐能看在阿诚这孩子身世可怜的份上，不要迁怒于他……“
听到明楼的说辞，明镜险些站不住脚，她扶住身旁的沙发靠背，勉强支撑自己以直立的姿势来面对明楼，但是摇晃的双腿已然出卖了她震惊不已的心。她寄予厚望、满心信赖的弟弟，居然会背着自己做出这等违背人伦道德的丑事……这让她怎么向死去的父亲交代？
想到父亲临终之前对自己的嘱托，明镜的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和悲伤，用格外镇定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向明楼问道：“明楼……我现在问你，你是想要这个家，还是想要那个人？”
躲在楼梯拐角处的明台和于曼丽听到明镜一反常态的语气，顿时知道大事不好了，连忙争先恐后地从楼梯上冲下来，替明楼求情。然而早已下定决心的明镜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说辞，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个问题，对于明楼来说，究竟是家人重要，还是那个男人重要？
“大姐，失去了我，您还有明台和曼丽；但是失去了我，阿诚就什么都没有了……”
明楼认命地闭上双眼，向着明镜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拂去衣角的浮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明家大门。
至此，明镜终于坚持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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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第一声门铃的时候，阿诚以为自己幻听了。
听到第二声门铃的时候，阿诚以为自己暴露了。
听到第三声门铃和明楼要死不活的呼唤的时候，阿诚希望自己是真的幻听了。
他猛地一下拉开房门，怒道：“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酒气扑鼻而来。明楼一个熊抱倒在阿诚身上，阿诚躲闪不及，直接被他扑翻在地。
“阿诚……宝贝儿……”明楼用食指勾起阿诚的下巴，醉醺醺地说，“知不知道今天我为了你跟我大姐大吵了一架，被她扫地出门了？”
阿诚看到明楼脸上的伤，心里忽然起了一丝同情。虽然他不知道明楼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一时间又不忍心将他推开，只好勉强自己暂时维持这个姿势，以不变应万变。
“出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事？”明楼笑道，“当然是你和我在金海酒店过夜的事情啊……那件事情被小报记者编成了桃色新闻，被我大姐看到了。她因为这件事情要跟我断绝姐弟关系，连家也不让我回，你说该怎么办吧？”
阿诚被明楼这么一问，心里忽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这家伙……是想住在自己家？
“不行。”这么想着，阿诚就这么说了。
“宝贝儿，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不行啊？”
“你想住在我家，门儿都没有。”
“真聪明，不愧是我养的小蜘蛛……来，让哥哥亲一个……”
“亲你个头！”
阿诚一掌拍在明楼脸上，将他扇翻在地，随后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失去支撑的明楼嘭一声摔在冰凉的地板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喂！别装睡，快给我起来！”
阿诚一连晃了他十几下，半点动静也没有。最后失去耐心的阿诚索性把明楼撂在玄关，独自一人进了内间。不多时，外间传来明楼打喷嚏的声音，搅得阿诚睡不着觉。万念俱灰的他愤愤然地跑到外间，拖着明楼的衣领，将他拽进了房间。
就在阿诚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明楼忽然起身搂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阿诚，引狼入室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
阿诚猛地一惊，再想反抗已经晚了。明楼一把拽下自己的领带，将阿诚的双手反绑在身后，随即轻轻一推，将他整个人甩到了床上。
“我都说了有些激烈的运动，应该留到日落之后再继续嘛……“明楼一口咬住阿诚的耳廓，”你说是不是啊，小阿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下次休想我会再信你的鬼话！”
明楼将冰凉的手探到阿诚的衬衣内，在他平坦的腹部摸了一把，成功引来对方一声低呼。
“天地良心，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恼羞成怒的阿诚大喊道：“混蛋！你胡扯！”
“啧啧啧，骂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要改。”
说罢，明楼猛地吻住阿诚的嘴唇，堵住了他正要破口而出的脏话。不甘示弱的阿诚毫不留情地咬住了明楼的嘴角，新伤牵动旧伤，疼得明楼立刻放开了阿诚。
“嘶……你还真下得去嘴……”明楼摸着自己嘴角的伤，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解开阿诚身后的领带，埋怨道，“跟你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万一给我毁了容怎么办？”
阿诚实在无法确定明楼这番说辞的真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先抽出匕首防身：“谁能保证你这番说辞不是另一个谎言？”
明楼见他一副一级戒备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冲他伸出双手：“不信的话可以把我绑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明楼脸上的伤清晰可见，一瞬间，再次心软的阿诚选择了相信他。
“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茶杯碎片。”
“消毒了吗？”
“这不等你给我消毒呢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