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球喵星人

第二十九章 认亲

因为最近风声太紧，阿诚不敢经常到黎叔那里走动，明楼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觉得有种头上长蘑菇的错觉。没见到阿诚之前，几个月过也就过了，见到阿诚之后，一周都过不去。

想见他……
躺在床上想见他……
吃饭的时候也想见他……
一个人独自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更想见他……

好在阿诚把他的匕首和项链留在了明楼这里，老人家拿着东西睹物思人也是好的。只可惜匕首和项链终究不是人，不能抱抱，也不能亲亲……（阿诚：滚犊子，老子就这点儿用处？）

闲来无事，明楼便替黎叔收拾东西，打扫房间，一来打发空闲时间，二来也变相地报答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收拾到柜子的时候，明楼从隔板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张旧报纸。因为报纸的年代有些特殊，所以明楼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不是桂姨被杀那年发行的报纸吗？

他猛地一下抽出报纸，展开一看，果然看到了有关桂姨的新闻。
奇怪，黎叔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份这样的报纸？

为了保险起见，明楼又查阅了整张报纸的其他内容，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至此，他基本可以断定，黎叔保存这份报纸，为的就是桂姨被杀的这篇报道。

难道说黎叔在暗中调查阿诚的身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阿诚、桂姨和黎叔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明楼正准备将报纸重新放回夹缝内，门板忽然吱呀一声从外推开，黎叔跨过门槛，径直来到屋内。他一眼就望到了明楼手中的报纸和对方脸上诧异地表情，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

“明楼？怎么了？”
“黎叔……”明楼抖开报纸，指着桂姨被杀的报道，问道，“你为什么要调查阿诚的身世？”

“阿诚？”黎叔起初没有理解明楼的意思，待他仔细一想，突然间恍然大悟，他猛地走到明楼身边，指着报道中那句“10岁孩童下落不明”的话，颤颤巍巍地追问，“你是说……这个孩子……就是阿诚吗？”
明楼诧异道：“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您搜集这份报纸是为了调查阿诚……如果不是的话，那您又是为了什么？“

黎叔接过明楼手里的报纸，一双颤抖的手险些无法将它握住，平日里一向忠厚稳重的长者，此时因为明楼的一句话而红了眼眶，后者惊诧之余，登时觉察出期间有诸多内情，于是默默地等待黎叔情绪稳定之后，听他将那段尘封在历史中的往事娓娓道来。

原来阿诚的本名不叫阿诚，而是叫黎海。早年间，黎叔遭人陷害，四处奔命，不得已抛弃妻子，将他们孤儿寡母撂在上海。孩子的母亲本打算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可是没想到在一次出行的时候遭遇车祸，母亲为了保住尚在襁褓中的孩童，丢失了自己的性命。可怜的小海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被街边的好心人送进了孤儿院。

黎叔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小海的下落，期间好几次他险些放弃，因为他害怕自己找到小海的时候，得知的是孩子的死讯。不过好在黎叔坚持了下来，皇天不负苦心人，最终他从一个友人那里得知了孩子的消息。只不过这篇报道并没有写明阿诚的姓名，以至于黎叔完全没有将桂姨和阿诚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考虑。多亏明楼知道实情，这才解开了黎叔的疑惑。

听罢黎叔的叙述，明楼也觉得很是感慨。人生中有太多事情，因缘巧合，难以解释。冥冥中自有天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岳父，您打算什么时候跟阿诚相认呢？”
“……”

黎叔低头望向手中的报纸，十几年来第一次露出由衷的微笑：“等他再来看你的时候，我就和他相认……但愿到时候，这孩子不要怪我绝情才好……”

————
眼见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阿诚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见到明楼了，他私心里想着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到黎叔那里和他见上一面，走路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变得轻快起来。

就在阿诚走到办公厅大门口的时候，汪曼春的手下朱徽茵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是汪曼春临时有点事情要吩咐阿诚去做，让他尽快到地下审讯室去一趟。

灵敏如阿诚瞬间就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他下意识握紧公文包的包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朱小姐，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汪长官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朱徽茵笑道：”阿诚先生这话可真逗，对于我们这些在市政府办公的职员来说，根本没有上下班时间之分，只要长官调遣，哪怕就是凌晨两点，你也必须要到地下审讯室去面见上级。“

阿诚展颜一笑：“什么话不能在办公室说，非要到地下审讯室去？”

朱徽茵一个眼神示意，左右护卫突然抽出枪来抵在阿诚的脑后和腰间：“这个……就不劳阿诚先生费心了。”

突然间被汪曼春用这种阵仗请到地下审讯室的阿诚有种不祥的预感……眼下的情况是我在明，敌在暗，阿诚不知道汪曼春调查出了什么情报，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联络明楼和烟缸，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来化解。但有一点他敢肯定，无论汪曼春查到了什么，她都无法凭借这点证据来定自己的罪。因为如果汪曼春调查到的情报足以让她在藤田那里换取一份抓捕令，那么今天晚上来请自己的就不是朱徽茵，而是藤田的走狗高木了。

这样的认知让阿诚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底气，在朱徽茵的带领下，他来到汪曼春面前，不卑不亢地叫了一声：“汪长官好。”
汪曼春挥手示意那两个拿枪的护卫收起枪支，又吩咐朱徽茵给阿诚搬来了板凳。阿诚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汪曼春对面：”这么晚了，汪长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属下吗？“

就着头顶刺眼的灯光，汪曼春将一份装订成册的文件甩在桌上，翘起了二郎腿：“这里有些文件需要阿诚先生过目，希望阿诚先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给我。”
阿诚拿过桌上的文件，稳稳地将其打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表面上仍旧一副波澜不惊地模样，但是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

他将文件合上，轻轻放在桌前：“汪长官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汪曼春笑道，”没关系，夜很长，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