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Melancholia
第八章 星芒
尽管杜见锋再三要求此次案件要低调行事，可是警局、医院、媒体，甚至广大人民群众还是在第一时间获悉了微笑食人魔模仿案的最新发展。
死者均是附属医院的护士，值班期间被人杀害，致命伤是腹部的硕大开口，凶手将伤口缝合之后，并用绷带将尸体吊在墙上。两名尸体的捆绑状况极其诡异，双手倒悬向后，双脚倒钩向前，每个人从侧面看去都呈现出三角的形状，其中女性死者反向悬挂，男性死者正向悬挂，加在一起正好组成一颗六芒星。
现场照旧检测不出任何指纹，监控也没有录到任何可疑对象，凶手的犯罪过程极其完美，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因为事先服用了安眠药，唯一一名勉强可以称为“目击证人”的简瑶，对此也毫无觉察。
记者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全然不顾同为受害者的简瑶如何。好在警局事先进行了现场封锁，用警戒线将他们拦在了医院门外，不然不仅是简瑶，就连身处医院的其他病人也会受到骚扰。
重症病房被杜见锋、方孟韦、李熏然和其他几名刑警围得水泄不通，简瑶的病床也作为证物被纳入检查范围。她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李熏然见状，独自来到外间，递给简瑶一杯咖啡，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还好吗？”
对于这个本该无忧无虑度过花季的十六岁少女，李熏然报以的感情极其复杂，有怜惜，有关爱，但更多的却是同情。特殊的遭遇令她与其他同龄的女孩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李熏然明白这种孑然一身的孤独，因此对于简瑶，他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受。
简瑶接过咖啡，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没事。你不需要安慰我，我比你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李熏然望着简瑶脸上平静的表情，由衷一笑：“你的确很坚强，在别墅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凌远说得没错，你和我不一样，你会没事的。”
“也许吧……”简瑶空洞无神的双眼望向医院灰白的墙壁，良久，忽道，”李警官，我想办出院手续，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鉴于你现在还不满十八岁，你需要一个……”说到这里，李熏然顿了顿，他面露难色，继续说道，“监护人。”
简瑶略微想了片刻，忽道：“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想给凌医生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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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二十五分，帮简瑶办完出院手续的凌远穿过附属医院的走廊，来到重症病房门外。简瑶坐在门外的长凳上，表情漠然，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李熏然则手捧咖啡杯，站在饮水机边。
凌远走到李熏然身边，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简瑶，低声道：“我看到新闻了，她没事吧？”
李熏然答道：“目前看来没事，至于以后会怎样就不好说了。”
凌远透过门扉，望了一眼重症病房内部，隐约可见几名刑警忙碌的身影，他忍不住叹道：”真是场悲剧。“
李熏然默默打开饮水机，水流的声音随即传入耳际：“而且还是一场不知道什么才会落幕的悲剧。”
“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李熏然关上饮水机的笼头，仰头饮了一大口冰水：“有，也没有。”
凌远不解：“怎么说？“
“凶手对于人体器官的切割十分精准，无论是艺术造诣还是知识水平都属上乘，初步推测应该是中薪阶层的外科临床医生，但是桐市极其周边地区的医院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其中的外科医生更是数不胜数，一个个进行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加之凶手极有可能隐藏他的医生身份，用其他副业作为伪装，这样一来，前期排查便毫无意义。这样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又无法收获固定证据的徒劳之举，局长是不会同意的。”
凌远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光：“没有其他证据可以缩小侧写范围吗？”
李熏然将目光转向重症病房，望着倒悬在天花板上的两具尸体，说道：“那就要看这颗六芒星能告诉我们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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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赵启平带上医用塑胶手套，轻轻挑开男尸腹部的白线。李熏然则静默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启平手上的动作。
见状，赵启平微微蹙起眉头：“我是不介意别人在我工作的时候盯着我看个不停了……不过你真的确定自己要看？我可不敢保证你看过这个之后，今天晚上还吃得下饭。“
李熏然把问题重新抛给赵启平：“那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你不知道吗？“赵启平双肩一耸，无所谓道，“我是个素食主义者。”
李熏然飘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腹部的伤口，赵启平见状，也不好再做阻拦。他用手术剪剪开尸体的皮肤，将他的肋骨向两边掰去，映着停尸房明亮的灯光，两人一起望向尸体胸腔内部。
然而出乎两人预料的是，人体原本该有的五脏六腑统统不在，代替它们填充这副皮囊的竟然是一团一团沾了血的……
赵启平用镊子挑起一团，放在灯下仔细观测，良久，喃喃道：“棉花。”
李熏然望着尸体身体内部的填充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是棉花？”
”不知道。“赵启平摇了摇头，“不过看形状，这应该是医用棉球，不用想，多半来自附属医院。本以为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又被这家伙摆了一道。”
李熏然仍不死心，将目光转向了另一名女尸：“那她呢？”
“按照模仿犯严谨的程度，我不觉得他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两名尸体内部的填充物应该都是医用棉球。”赵启平走到女尸身边，挑开她腹部的白线，里面果然塞着一模一样的医用棉球。他将棉丝放进透明物证袋内，递给李熏然，李熏然接过物证袋，就着灯光仔细端详棉丝诡异的形状，良久，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是棉花？这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还想呢？“赵启平挥手打断他的思绪，”行了别想了，赶紧回去复命吧，省得咱们杜佛爷脾气上来拿我入狱。至于为什么会是棉花……这种事情，估计只有凶手本人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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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坐在副驾驶上，目光扫到后座精致的购物袋，伸手将它拿到身前，向凌远问道：“这是什么？”
凌远系上安全带，手持方向盘，轻轻发动了车子：“昨天答应你的，礼物。”
“是什么？”
凌远笑道：“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简瑶微微一笑，将礼物从购物袋里拿了出来，她一面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一面暗自揣测里面究竟会是什么。片刻之后，包装尽褪，精美的盒子内，透明塑料的包裹下，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映入眼帘。简瑶轻道：“是毛绒玩具。“
“喜欢吗？”
简瑶取出小熊，搂在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