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星球喵星人

月落乌啼霜满天,人不风流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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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Melancholia

第九章 划伤

 

就这样,微笑食人魔模仿案再度抢占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成为各界媒体和广大市民关注的焦点。途径报亭,放眼望去全是微笑食人魔再度作案的报纸;打开电视,新闻频道更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滚动播出相关报道;大街小巷,听到的尽是男女老幼关于凶手身份的肆意揣测;就连坐在车上也能听到广播里杞人忧天的论调。

 

杜见锋一指头戳在广播按钮上,怒道:“走到哪儿都是微笑食人魔的新闻,想他妈安安静静听首歌都不行。”

坐在副驾驶上的方孟韦听到这话,默默掏出手机,点开了音乐播放器。不多时,车内传来悠扬的古典乐调,杜见锋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见状,方孟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局长,这次的案子……”

不等方孟韦说完,杜见锋一个眼刀飞过去,那边连忙噤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良久,杜见锋收回刀眼,耐着性子说道:“趁我现在没发火,想说什么赶紧说。”

 

得了首肯,方孟韦的胆子显然比刚才大上许多,说话也有了底气:“局长,我认为,凶手把作案地点选在简瑶的病房,背后隐藏着特殊的含义,如果我们能够破译其中的含义,就可以对凶手做出更进一步的侧写。“

杜见锋由衷地欣慰道:“能考虑到这一点,说明你还不算太笨。”

 

方孟韦蹙起眉头,疑道:“局长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想到这些了?“

杜见锋哼道:“连这点小九九都想不到,我还当什么警察局局长?“他眼神一凛,继续说道:”橱窗模特案案发之后不到三天的时间,简江就谋杀了一家三口,媒体的关注点从微笑食人魔模仿犯转移到了简江和幸存者简瑶身上。这个时候,如果你是模仿犯,你会怎么做?“

 

方孟韦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杜见锋的意思。

“局长你的意思是说,模仿犯为了将大众的焦点重新拉回自己身上,所以特地将第二次案件的事发地点设在了附属医院?”

杜见锋一针见血地说:“这些案子,与其说是谋杀,倒不如说是他的表演。媒体也好,群众也罢,他想要的,无非是他人的关注。一旦这些关注开始消退,或是转移,他就会再次作案。渴望荣耀,自负,这几乎是所有连环杀人凶手的性格特征。仅仅只是根据这些,我们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侧写。但是我们可以根据这一特征进行补救,如果媒体持续关注这一现象,那家伙作案频率将会降低很多。“

 

方孟韦神色一变,正色道:“我明白了,一回到警局,我就立刻联系各大媒体,让他们这段时间定期跟踪报道相关新闻。”

杜见锋意味深长地瞄了方孟韦一眼,唇角勾起痞气十足的微笑,单手扶住方向盘,右手袭向方孟韦的侧脸,狠狠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聪明呢……”

 

方孟韦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边拍开对方的咸猪手,一边恼羞成怒道:“局长,开车时间,请你不要这样。”

闻言,杜见锋一推方向盘,脚踩刹车,停在路边,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方孟韦:“你的意思是不开车就可以随便捏了?”

 

方孟韦无言以对,没好气地把脸撇向窗外,不去理会杜见锋的公然调戏,但是微红的耳尖,早已将他忐忑不安的心绪暴露无遗。

 

见状,杜见锋终于邪邪一笑,收回目光,挂挡开车,随着发动机突突的声响,警车再度行进起来。

 

只不过一路上,方孟韦再也没跟杜见锋说过一句话……

 

————

简瑶出院以后,在凌远的帮衬下,重新入住旧居。

 

时值周末,凌远开车带着新鲜蔬菜,鸡蛋,各种肉类,瓜果,以及零食,牛奶,外加一个无所事事的李熏然,一同来到简瑶家里,庆祝她提前出院。

 

尽管孑然一身,单身多年,但是李熏然仍旧没有学会做饭,每天除了外卖,就是泡面,一来省时,二来省钱。简瑶对于烹饪也没有研究,但是这么多年熏陶下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些简单的料理,不在话下。至于凌远,那绝对称得上是专业厨师的水平,但是他的刀法,一般人就望尘莫及,更不要说对于火候和配料的掌握,如果没有常年的修习,绝对无法达到这个高度。于是做饭的重任就自然而然落在了凌远肩头。

 

主厨到位,还缺一个副手。简瑶主动提议帮忙,却遭到了凌远的拒绝。一来,考虑到女孩有伤在身,动作太大,有可能牵动伤口,造成二次伤害;二来,简江当时用来割喉的利器正是厨房的刀具,为了避免简瑶遭受心理创伤,还是不要让她触碰这些物件为好。这么一来,剩下的人选就只有李熏然了。

 

眼看凌远围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自顾自忙碌起来,李熏然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凌远莞尔:“会削土豆皮吗?”

“没消过,不过可以试试……”李熏然拿起放在桌上的土豆和削皮刀,走到垃圾桶前,按照自己想象中正确的削皮方法,轻轻削了一刀。没想到成果还不错,勉强可以入眼。李熏然信心倍增,继续像模像样地削了起来。只不过因为土豆的形状并不规则,所以削起皮来格外费事,李熏然捣鼓了半天,不但没能把土豆皮全部消去,反而一不小心削到手指,当场渗出了豆大的血珠。

 

他倒吸一口凉气,走到水池边打开笼头,任由冰凉的液体滑过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尖落入池中,与池水混在一处,最终随着漩涡消失不见。李熏然盯着指尖不断渗出的血珠和池中旋转的水涡,久久移不开目光,直到身后响起凌远的声音,他才猛然一顿,抽回左手。

“用自来水自杀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你的伤口太小,血流不干的。”

 

李熏然半似辩驳,半似自语地解释道:“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只不过是一时走神而已。”

凌远拿起李熏然削了一半的土豆,看着上面隐约可见的猩红,说道:“我记得上次在便利店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常这样,只有在睡不着的时候才买来解闷’……你用来保护自我的方式很单一,仅仅只是撒谎而已,而且——不要怪我直接——你的谎言毫无用处,旁人依旧可以从你的表情中窥见背后的实情。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放下戒心,但是这种隐瞒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无论是在治疗期间,还是在日常生活里,我希望你谨记这一点。”

 

李熏然默默撇过视线不答话,但微动的睫毛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十分蹩脚,被人方面戳穿的困窘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然而固有的天性不允许他在旁人面前示弱,即使冒着被人看穿的风险,也不愿低下桀骜不驯的头颅。

 

凌远望着李熏然微微颤抖的睫毛,逐渐放缓了语气:“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心理医生和病者之间的关系很奇妙……亲密却又不依靠,试图理解却又无法完全知晓,在一步步推移和前进中剖析对方的灵魂,直至抵达对方精神世界的深处,更甚者,是抵达连患者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地方。这种感觉不同于临床手术,病人躺在那里,麻药一打,全无知觉,无论医者怎么动刀,怎么缝合,他们只是默默承受,没有回应,没有反馈。但是心理治疗不同,回应和反馈是必须的,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在这样的关系里,医生更像是倾听者,我们聆听患者的心声,观察患者的行为,分析他们的心理,感受他们的灵魂。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比亲人,友人,爱人更加密切的关系。躺在手术台上,你需要裸露的只是身体,但是坐在咨询室里,你需要裸露的却是灵魂。这世间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活着,必会有求于人,示弱不是懦弱,而是为了更好地活着。就像这伤口一样……”凌远牵起李熏然的左手:“虽然放任不管也会自愈,但是找人帮忙……”凌远替他贴上创可贴,笑道:“会好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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